春秋·晋国历史专贴

勿忘在莒

郤克入齐

晋、鲁之间的亲密接触让齐顷公感到很不爽，于是就在没有楚国声援的情况下，悍然出兵侵略鲁国北部边境。随后又在鲁国人的刺激下增兵攻取了龙邑（山东泰安），并长驱直入兵压巢丘。

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被人给欺负了，卫国人的战斗精神迅速被激发了起来，还未等到鲁国人求救，他们就已经派出了援军。齐顷公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一出，因此卫国大军刚刚抵达边境就与齐军遭遇，被打了个猝不及防。

齐国大军来势汹汹，从卫国东北方向开始一路掩杀，一直到了帝丘西南方向的鞫居（河南封丘）才停了下来，把整个卫国掀了个底朝天。卫国救鲁不成，反而自己也深陷齐军的包围之中，主将孙良夫在石稷、仲叔于奚等人的掩护接应下撤回到新筑城（河北大名），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和鲁国的臧宣叔一起向晋国求援。

齐军的这次出击走位风骚、攻势凌厉，显然是经过了充分的准备，其不臣之志也是昭然若揭，这对本就衰微的晋国霸业来说无异于是雪上添霜。饶是如此，晋景公的态度却依然很暧昧，他不愿意助长卿大夫的骄奢心态，更不愿意打破自己的既定规程，任由郤克在朝堂上慷慨陈词历数齐国诸多的罪行，都始终不愿出兵。最后实在拗不过了，才勉强拨给郤克七百乘的兵力。

七百乘的兵力在春秋时期已经不算是小数了，不过郤克对这样的结果却不甚满意，或者说他压根就是对晋景公的态度表示不满，故而不无傲慢地回答说：“七百乘是当年文公城濮之战时的战车数量，当时文公贤明、大夫团结、上下同欲，所以才能够取得胜利。郤克不才，自知连给先君先大夫提鞋的资格都不够，更不敢与他们相提并论，所以请求发八百乘。”

这番指桑骂槐的架势让晋景公听了很不舒服，但他并没有继续争执，最终还是遂了郤克的愿，给了他八百乘兵车了事。

郤克在鲁人臧宣叔的接引下，与鲁、卫、曹联军会合，其时已经是晋景公十一年（589BC）的六月份。齐军听说晋军已至，急忙从卫国撤退，但在撤到莘地——也就是当年城濮之战的旧战场——时，还是被联军给追上了。从卫国撤退的齐军在联军的尾随下，于十六日抵达靡笄山（济南千佛山），与齐顷公所率的主力部队会合后才停下了脚步。

大军驻扎停当，齐顷公立即就向晋军下了战书，说：“君子带领贵国军队屈尊进入敝邑想要跟我们切磋武艺，敝军虽然不够强大，但也不敢推辞，愿意在明天早晨与各位相见。”

郤克也派使者回敬道：“我晋国与鲁、卫本是兄弟之邦，前日里他们派人来见寡君，说有大国在他们的土地上释放怨气。寡君不忍心让兄弟之国受此凌辱，因此派我们来向大国询问，同时命令我们不能长期逗留在您的土地上。战场之上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，恐怕就不能遵照您的命令行事了！”

齐顷公自是不遑多让，颇有些傲慢地回复道：“这次的比武是寡人一直以来的心愿，大夫如果应允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；不应允也没关系，反正咱们迟早是要见面的！”

宣战流程刚一走完，齐顷公就迫不及待地让高固前往晋军驻地致师。这个高固虽然在履行外交使命的时候临阵脱逃有些不厚道，可在战场上却也是勇气十足。在抵达晋军营地后，他让人向营地内扔石头以吸引注意力，自己则闯入大营抓了几个战俘，还抢了一辆晋军的战车。回到齐营后，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武以鼓舞士气，他还把桑树根系在车上，在营地内来回奔跑呼号，喊道：“如果谁要缺乏勇气可以来我这里买，保证让你取之不尽！”（余勇可贾）

齐顷公有争霸之心，郤克有复仇之志，两个人都有必胜的决心，互相怼起来也是毫不客气，这么一来二去，这仗想不打都不可能了。到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，双方的甲士就已经披挂上阵，在济南西部的鞌（鞍）地列开了阵势。至此，春秋历史上晋、齐两大强国之间的第一场较量——鞍之战——就这样在隆隆的战鼓声中打响了。

勿忘在莒

第三节 鞍之战

三周华不住

这次的战事发生在齐国腹地，按照孙子“散地则无战”的原则，或许齐顷公应该坚壁清野避而不战，将深入重地的晋军拖垮，然后在其士卒疲惫收兵回国的时候搞一次突然袭击，这样会更有胜算。

然而齐顷公实在是性情太过于急躁了，内心又充满了超然自负，对过去的霸主颇有些不屑一顾，故而反其道行之，主动向对方发起了挑战。

天还未亮，他就把所有的士兵都叫了起来，并下令：“先消灭了敌人再回来吃早饭（余姑翦灭此而朝食）”。说罢，还不等侍从给战马披上战甲就率先冲向了敌营。

所谓“吏强卒弱曰陷”，齐顷公自有鸿鹄之志，又有刚勇之气，只是无奈士兵们常年不经战阵，缺乏与大国作战的经验，不能与之齐勇同奋，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果，还真就难以预料。

起初，由于没有料到齐军会突然发起闪电战，晋军仓促迎战的确受到了不小的冲击。晋军上下伤亡惨重，就连中军主将郤克都被流箭射中，与他同车的御戎、车右更是身负重伤，情势对晋军极其不利。

在这种危急关头，将帅的军事素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。郤克为人性情火爆，可到底是身经百战，其在军中的威信也要比荀林父强不少。面对齐军的突然袭击，他仍然能够保持镇定，按部就班指挥作战。在他的节制下，晋军抵挡了齐军一轮又一轮的冲击，很快就恢复了阵型。

不过郤克到底还是年纪大了，再加上失血过多，后来渐渐有些支撑不住，便随口抱怨道：“疼死我了！”他本以为下属会安慰他一下，却不料驾车的解张却回应说：“交战刚一开始，就有一支箭从我的手心射入，贯穿整条手臂到了肘部，我把箭杆儿折断了继续驾车，车轮都已经染成了黑红色，我都没说疼，你就忍着点吧！”

车右郑丘缓倒是没有受伤，听见主将和御戎都在诉苦，也忍不住要发牢骚。他说：“从开战到现在，一旦遇到危险，我就得下去推车，这有多辛苦你知道吗？”说话时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郤克，发现鲜血从他的肩上一直流到了脚下，浸红了整个战袍，不由得又担心起来：“不过吾子的确是伤得有点重啊！”

解张正神情紧张地驾车，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，还是坚持说：“我们这辆车的旗号和鼓声是整个军队的耳目，决定了军队的进退。这辆车只要有一个人还在，就能指挥战斗。军人身披盔甲，手执干戈，就要抱定必死的决心，仅仅是伤痛还没有到死的地步，就一定要尽力而为，怎么能够因为一点点的伤痛而败坏了军国大事？”

话虽如此，眼看着郤克挥舞鼓槌的手越来越无力，鼓声也越来越微弱，解张到底是也紧张了起来。他只好接过鼓槌，左手执缰绳右手击鼓，双手节奏不一致就很容易出现不协调，在隆隆的鼓声下，战马也失去了控制狂奔起来，牵引着全军将士也都奔着主帅的旗帜奋力冲锋。

齐国人大都豪爽直率，素来崇尚勇武而不善用巧计，这既是他们得以壮大的资本，但同时也是最大的劣势。早在齐桓公称霸之前，齐国就曾被鲁国人曹刿用计摆了一道，用将士的鲜血和生命印证了“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”这样一个道理。时隔近百年之后，齐国人直截了当的性情丝毫都没有改变，在急性子的齐顷公引领下，更是将这种率真的性情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几轮有组织的冲锋没能攻破敌阵，使得那些连早饭都没顾上吃的将士们再无战心，终于在联军的反攻下败下阵来。兵败如山倒，一泻溃千里，齐军的阵型被打乱，完全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，三军将士只能没命地四散奔逃。而联军则在郤克的指挥下穷追不舍，与齐军绕着华不注山玩起了旋转木马，上演了一出“三周华不注”的趣事。

勿忘在莒

韩厥建功

“那一世，我转山转水转佛塔，不为修来世，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。”——这大概是韩厥与齐顷公相遇时最想说的一句话。

韩厥是晋国的三军司马，有关他的故事，我们后面会有详细的叙述。在这次战争中，韩厥亲自驾着战车追击齐军，好巧就遇到了齐顷公的车驾。这里值得一提的是，按照常理，一个战车上主将应当站在车左的位置射杀敌人，而韩厥却执意要亲自驾车，这要得益于一个梦。

据说在开战的前一夜，韩厥梦到了自己去世多年的父亲子舆，在梦里父亲语重心长地对他说：“明天作战的时候不要站在战车的左右两侧。”韩厥不解其意，但仍然听从父亲的话亲自驾车。后来在追击的过程中，他的车左和车右先后被射杀，使得他对那个梦更加深信不疑。

后来晋军一个名叫綦毋张的将领落了单，看到韩厥独自赶来，就跳上了他的战车。韩厥正在聚精会神地驾车，无暇与綦毋张说话，因此当对方想站在车左或车右的位置时，他就故意用肘把他推开，搞得綦毋张无可奈何只好站到身后。有了綦毋张的协助，韩厥还腾出手来把刚刚被射杀的车右的尸体摆好。

韩厥的这些举动被齐顷公的御戎邴夏看在眼里，便提醒国君说：“射那个驾车的人，他是个君子。”

齐顷公被追得很狼狈，却也不失贵族风度，只见他拈弓搭箭，后面便有追兵应声伏倒。听到邴夏的话，他反而对韩厥更添了几分敬意，于是反驳道：“明知是君子还要射他，这不合于礼，我不能这么做。”

齐顷公的一念之仁不但保住了韩厥的性命，还产生了蝴蝶效应对后来的历史产生了影响。不过当下更让他感到后怕的是，因为对韩厥的惺惺相惜，差点顺带着把自己也给搭进去。

齐顷公的车驾在快要到达华泉时被树木绊住无法行动，这在春秋时代的战场上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，只要车右下车把树枝截出来，把损坏的部件修好，车照跑马照跳，威风的锣鼓还可以敲起来。可是当齐顷公和邴夏把目光投向车右的时候，只见那个名叫逢丑父的大力士却不自觉地羞红了脸颊。

原来在头天夜里，逢丑父在车上小憩时，不慎被一条蛇咬伤了，整个手臂都使不上劲。他不想因此失去担任国君车右的荣誉，总怀着一丝侥幸心理，认为国君的车驾会受到严密保护，也不会出什么岔子，因此就把事情隐瞒了下来。可谁又能想到，战场局势变化莫测，一国之君竟然被人追着四处逃窜，偏偏在这紧急的时刻车又给抛锚了，这找谁说理去！

眼看着韩厥的战车越来越近，齐顷公的车驾却纹丝不动，逢丑父怕是要恨死自己了。情急之下，他只好与齐顷公换了衣服，自己扮作国君的样子，在大树之下正襟危坐，等着对方前来。

韩厥追了大半天终于抓到了敌军大将，欣喜之情自不言而喻，而当他得知坐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齐顷公本人时，更是惊掉了下巴。为了表示谢罪，他急忙让人找了几件玉璧和酒器，恭敬地捧着美酒向冒充齐顷公的逢丑父跪下叩头，说：“寡君受鲁、卫的请求派我们来齐国，还一再告诫不允许我们长期逗留。下臣不幸身在军旅，不能逃避责任，只能在战场上尽力而为，免得有辱两国君主的使命，并无意为难君长，还请君体谅。”

逢丑父听了韩厥的话后知道他不认识齐顷公本人，心里才有了些许的宽慰，于是就装模作样对韩厥说了一番外交辞令。过不多时，逢丑父又计上心来，让齐顷公假扮的车右去为他打水。齐顷公恭顺地领命去往华泉，可由于晋人看管太严没能逃脱，只能打了水回来。逢丑父一看这不行啊，他接过水一把丢在了地上，没好气地说：“这么浑的水你让寡人怎么喝！”齐顷公这才算又找到机会跑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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拯救大兵逢丑父

韩厥带着假的齐顷公得胜回营，郤克听说之后大喜，心想你老小子总算落到我手里了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可当他见到俘虏之后却发现不对：“这不是齐侯啊？你谁啊？”

逢丑父如实以告，这下可又把郤克给惹毛了，就准备要杀掉他。逢丑父于是大呼：“恐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为国君受难的人了，就让人们时刻都铭记着我的教训吧！”

这番说辞跟当年叔詹的话简直一模一样，搞得郤克是一点脾气都没有，只好命人收手，且补充说：“一个人用生命来保全自己的君主，我要杀了他岂不成王八蛋了，我还偏不让你如意！就留你一条性命，以你的事迹来勉励勤勉事君的人吧！”

这是出自于《左传》的记载，《公羊传》的说法却与之截然不同，说是逢丑父身份被揭穿后，郤克就问了一句话：“欺三军者其法奈何？”众人齐声道：“法斮！”意思就是当斩，然后代君任患的齐国公民逢丑父就被晋人以晋国法令砍了头。

逢丑父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小角色，他的生死对于读整个春秋历史大略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。然而就是这么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，到了后来竟然也成了一桩公案，围绕着逢丑父到底该不该杀，儒学界曾展开过激烈的讨论。关于这个问题，实在是牵涉甚广，就不继续延展了，咱们再回过头来看看齐顷公的表现。

在《三国演义》的故事中，智勇双全的赵云可以说是一个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象，特别是他在长坂坡七进曹营的事迹，端是威猛无比让人回味无穷。不过在真实的历史中，赵云并没有这么勇武潇洒，其在长坂坡的英雄事迹恐怕也是小说家的想象。倒是在春秋时期，还真有在敌营中屡进屡出毫发无损的原型，而创造这个传奇的不是别人，正是我们要说的齐顷公。

齐顷公以打水的借口逃走之后，在郑周父和宛伐的保护下回到了大营。想到逢丑父有可能会因为欺瞒晋军而被斩首，顿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。周围的人一看都有些纳闷：“胜败乃兵家常事，好歹你也是一国之君啊，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？”

后来经过一番询问，大家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，都被逢丑父的壮举给感动了，于是异口同声地说：“那我们就回去救出逢丑父吧！”

看着大家群情激愤，齐顷公心中满是感动，他当即打点人马，展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“拯救大兵逢丑父”的军事行动。齐顷公在众人的簇拥护卫之下，三进三出联军大营如入无人之境——不过他之所以能够三进敌营而毫发无伤，可不是因为武艺有多高强，而是联军囿于齐顷公的尊贵身份不敢伤害他，甚至连受中原文化熏陶浸染日久的狄人也都对其悉心关照。

当齐侯闯过狄人营地的时候，为了防备别人误伤，这些狄人还自发地组织起来，用戈和盾打造了两堵护墙，让这位不速之客在这两堵护墙围成的高速公路中自由穿行。

经过这么一番折腾，齐顷公到底还是没能救出逢丑父，只好满心愧疚地带着残兵从徐关（淄博）进入临淄，殿后的齐军则从丘舆（青州市）过关，退守马陉以诱导晋军。

一如齐军在卫国境内纵横无阻，经此一败，齐军再也无力抵挡晋军，使得晋军“壹战绵地五百里，焚雍门之茨，侵车东至海”，齐国也经历了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。

勿忘在莒

尽东其亩

人在矮檐下，不得不低头。齐顷公也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，他派国佐——也即宾媚人——带上纪甗、玉磬等贵重的礼品赴晋军请求割地求和，允许将土地退还给鲁、卫两国。与此同时，他也预料到了可能会受到的刁难，满心负气地补充说：“如果他们还不肯罢休，那就随便他们怎么着吧！”

齐顷公的疑虑显然是有根据的，当国佐战战兢兢地把齐国的诚意展示出来以后，果然就遭到了对方的严词拒绝。郤克大概还对当年受辱的往事念念不忘，因此在代表鲁卫讨要封地之外和索取战利品之外，还不无傲慢地提出了两个额外的条件：一是要求将萧桐叔子送往晋国做人质，二是要齐国“尽东其亩”。

这两个条件都很苛刻而且蛮不讲理，齐顷公当然不会答应，但作为具体承办人，国佐还真不能由着齐顷公的性子来，他很是克制地向郤克解释说：“萧桐叔子是寡君的母亲，从一定意义上讲，天下诸侯皆为兄弟，齐侯的母亲也等于是晋君的母亲。郤子在诸侯中发号施令，却要用其母亲做人质来获取信任，将来若要行使王命，又当如何处理呢？即便是退一步讲，您这也是要陷寡君于不孝的境地啊！难道晋国号令诸侯，就是要违背公序良俗的吗？”

至于“尽东其亩”，就是要让齐国将田垄改为东西向，理想状况下可以让晋国的战车顺着田垄的方向，随时进出齐国。对此国佐同样据理力争：“先王对天下的土地因地制宜地进行划分，无论是东西走向还是南北走向，都是按照山川地理的走势来确定田垄方向，以确保获得好的收成。现在您不顾山川形势，只管自己兵车进出有利，恐怕不是先王的政令吧？四王五伯之所以能够统一天下安抚诸侯，靠的是树立德行惠泽天下，而您现在废弃先王政令，只为满足自己无止境的欲望，又如何担当得起天下霸主的重任？”

说完这些，国佐也向郤克表明了齐侯的态度：“郤子奉国君之命不远千里来到敝邑，我军虽然不够勇猛但也都奋勇出战。因为贵国君主的威严，我军战败服输也甘愿接受惩罚。如果您能够赐福于齐国，让两国继续保持长期友好的往来，就算是把先君的土地和宝器赠与诸位我们也心甘情愿。倘若您不肯罢休，我齐国虽然不够强大，也只能收集残兵背城借一，拼尽全力与诸位周旋到底，即便因此闹得国破家亡也在所不惜！”

国佐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情真意切气动山河，令鲁、卫两国大夫都不由得心惊胆战，他们纷纷劝说郤克：“齐军伤亡的都是他们国君亲近的人，您再这么强硬下去，对于晋国来说或许没什么损失，可齐国就要怨恨我们了。现在您拿到了齐国送来的宝物，我们收复了被齐国夺取的土地，已经是皆大欢喜的事儿了，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，也不一定非要让齐国大出血才行啊！”

郤克本来就是想出一口恶气，也没真打算要把齐国怎么样，如今听了国佐的辩解，又看到鲁卫两国急得团团转，便也不再强求。他让国佐带话给齐顷公说：“我们是受了鲁、卫之邀才带兵前来的，既然事情已经得到圆满的解决，也就可以回去向寡君复命了！”

这年七月，两军在临淄城外不远的爰娄签订了和平协议，齐国许诺退还所侵占鲁卫的土地，联军也从齐国境内撤出。经此一役，齐国元气大伤，几十年和平环境中积累的财富也被折腾干净，一战回到了解放前；鲁国、卫国则拿回了本来属于他们的土地，从此对晋国更加俯首帖耳；至于晋国，也算是一举消除了威胁晋国在中原霸权的一大隐患，重新拾回了因邲之战而失去的信心，或许也称得上是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。

gete

勿忘在莒 发表于 2021-4-6 17:57
尽东其亩

人在矮檐下，不得不低头。齐顷公也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，他派国佐——也即宾媚人——带上纪甗、 ...

终于等到更新了，楼主继续！

gete

顶一下！

gete

这是被严重低估的罕见好贴！一直顶！

gete

如果不顶一下，这样的帖子就找不到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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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文章，持续关注

gete

盼星星盼月亮，盼着更新

gete

我逛太原版就是为了顶这篇贴子，他不更新，不更新我也顶！！！

gete

我会一直顶！

勿忘在莒

gete 发表于 2021-11-29 10:29
我会一直顶！

书已经进入出版流程，不能再发了

勿忘在莒

明年年中差不多出